今年各國的新酒試飲會被新冠肺炎打擾，繼德國Prowein Düsseldorf宣告取消後，布根地的試飲會在距離舉行還不到一個星期前也相繼取消。大部份人的行程都無法更改，所以還是會選擇到布根地。許多小酒莊或較少人認識的產區代表靠的就是在試酒會曝光，於是，許多自發性的小型試酒活動相繼出現。口罩當然是沒有一個人戴，但措施是有的，例如進入地方時使用酒精搓手液，有些更準備紙杯讓訪客用作吐酒之用。 這次為大家帶來一個平靚正產區，和兩家值得探索細味的酒莊。
高性價比Saint-Romain
Côte de Beaune較為人所熟悉的有Aloxe-Corton、Pommard、Volnay、Meursault、Puligny Montrachet和Chassagne Montrachet等，這次要介紹的Saint-Romain，位於Côte de Beaune北邊，Volnay和 Monthelie以西，距離D974公路比較遠，附近都是陡峭山區，地勢較高，位在海拔280至到420米的山坡上，於1947年獲得AOC稱號。區內只有村級酒，並無一級田Premier Cru或特級田Grand Cru，白葡萄種植佔約65%，可用Pinot Blanc，但現在大多數都使用100% Chardonnay，紅酒則以Pinot Noir為主，最多可使用15% Chardonnay、Pinot Blanc、和Pinot Gris，而這裡的紅酒可以Côte de Beaune Villages AOC之名出售。土壤是混合早侏羅世的泥質灰岩、石灰岩和晚侏羅世牛津期的黏土、砂礫等沉積物而成，含豐富鈣質，有良好的排水能力，非常適合Chardonnay生長。由於葡萄生長在海拔較高的斜坡上，涼爽的氣候使得Saint-Romain的白酒擁有着清爽、明麗的酸度，迷人的青檸和梨子香氣，緊緻圓潤的酒體，礦物和帶點鹹味的餘韻，非常獨特。近年的 Saint-Romain 白酒質量提升不少，全球暖化使得高酸度得到更好的平衡，釀酒時通常都會經過乳酸發酵和使用全新法國橡木桶，使其豐腴可口，絕對是個可尋寶的appellation。許多名酒莊都有釀造Saint-Romain blanc，如Domaine Joseph Drouhin，Frederick Cossard 的Domaine de Chassorney，Alain Gras等，近期我比較喜歡的有Mark Haisma，Domaine Germain Père & Fils 和 Christophe Buisson。
體驗Santenay之最
來到Côte de Beaune的最南邊有令人驚喜的Santenay AOC，紅酒產量超過80%，有12塊一級葡萄田。說真的，我平常真的不會一次過打開兩支或以上的Santenay，此行在試酒活動中遇上了Domaine Lucien Muzard & Fils，在芸芸40多家酒莊中，他給予的Santenay體驗讓我留下很深印象。從 1645 年到現在已是第九代，莊主Hervé與Claude Muzard 在1992年接掌，見證着這產區許多的改變與質量提升，現今 16 公頃的葡萄田函蓋了Santenay，Puligny Montrachet，Chassagne Montrachet，Meursault，Pommard，Corton等產區，尤以其Santenay紅酒為區內之最。雖不是完全使用自家葡萄，但從葡萄採收到篩選都是自己親力親為，酒莊在1997年開始使用一系列的「新技術」例如使用天然酵母、低溫浸漬等，讓顏色與香味得到充份的撮取，免除過於粗獷的單寧。2008年開始使用有機種植，停用除草劑，糅合生物動力法去提升葡萄藤的免疫力，葡萄行間種有覆蓋作物，用以減輕土壤的水土流失，提升多樣性。 釀酒風格是100%去梗，冷泡浸皮、約二十天的酒精發酵、使用約30至40%的新法國橡木桶、不過濾，着重果感的呈現、細緻單寧和複雜性。
酒莊的Santenay紅酒的不同風格呈現是在於光照日向、土壤中砂石與黏土石灰岩的比率、和卵石的大小。可試以下幾款Premier Crus：最接近Chassagne Montrachet、帶有砂礫和小卵石的Clos de Tavannes，較優雅細緻；50%黏土石灰岩的Les Gravières與70%黏土石灰岩的Clos Faubard，展現了優雅與力量之間的平衡；90%黏土石灰岩的La Maladière，由於黏土成份最多，是最強勁有力和單寧感較重的酒款。 這酒莊的厲害之處是在果感成熟下呈現優雅細緻，有力度而不粗獷。
順帶一提，如果到Santenay可順道去附近的Chagny村，每星期天早上都有市集，新鮮麵包、蔬菜肉類各式各樣的琳琅滿目，還有一間專賣罐頭沙甸魚的專門店！村內亦有三星米芝蓮餐廳Maison Lameloise，一定會為旅程加添色彩。
Rully：年輕的力量
在另一場小型試酒會遇上位於Santenay南下Côte Chalonnaise北邊Rully產區的Domaine Rois Mages。酒莊在1984年由少莊主兼釀酒師Félix Debavelaere的媽媽Anne-Sophie Debavelaere成立，約11公頃的葡萄田函蓋了Rully、Bouzeron和Beaune等產區，他們最引以為傲的是在Rully擁有不同風格的葡萄田，釀酒理念是採用最佳最適合的葡萄去釀出果味濃郁、活潑和優雅的酒。葡萄在人手採摘後，酒莊裡會有五名員工在sorting table上作第二輪的人手篩選，使用天然酵母，經過低溫浸漬後十五天的酒精發酵，在橡木桶存放十二至十八個月後裝瓶。
Félix的幾款Rully白酒在細飲之下可感受到terroir的不同。Plante Moraine，是老莊主在成立酒莊時第一塊買下的葡萄田，別具意義，口感方面在幾款中屬最輕身，果感明顯；Les Cailloux Blanc，葡萄田在一個充滿鵝卵石的小平原上，平均60年樹齡，在木桶裡發酵，酸度明亮，口感豐富，木桶的味道不會過重，確實讓我立即就想來一客燒布列斯雞（Poulet de Bresse）；Clos du Moulin à Vent，此Moulin à Vent不同 Beaujolais Cru Moulin à Vent，但一樣溫柔中帶剛勁，口感上我甚至能感受到少許的單寧，非常吸引。 這產區雖以出產白酒為主，但Félix亦很用心做Rully紅酒，他的Les Cailloux Rouge用上45年老樹，黏土石灰岩的土壤夾雜着鵝卵石，喝起來非常優雅，柔順的單寧讓人喝起來十分舒服。過往喝過的Rully紅酒，單寧稍嫌偏澀，看得出Félix 在處理顏色味道和單寧攝取的功架。
集思廣益是出路
布根地正在靜靜地改變，冠冕下的酒莊和產區不愁生意，那些傳統不是最好或較少為人知的酒莊和產區就要付出比別人多的努力，不只是為自己，而是為了讓整個產區可以得到更多人的認識和欣賞。年輕的人才、新技術、新思維，在保留傳統的同時，將會讓整個布根地隨時間更加進步。
圖：黃琦 Aki Wong
